消逝

前幾天在家裡的時候，重新看回藤井樹《十年的你》。其中一句話，是田雅蓉向尼爾說分手的時候，讓我印象深刻的。大意是這樣的：昨天，我需要你。前天，我需要你。大前天，我需要你。可是，你只剩下幾個英文字母，一個@。幾萬公里的距離，就算我們用十年的時間，都補不回來。確切的內容因為書不在我這，所以沒有辦法寫出完整的句子。

會這樣感觸，是因為我終於面對我和妳之間那幾百公里距離所造成的傷口。一年前，因為有妳在身邊，所以我的世界變廣變擴。我開始混進那群將我排擠在外的人群裡，用連我都覺得驚訝的方式。快樂太多，珍惜太少。直到後來，妳離開這塊土地，到鄰國生活。我知道妳有多寂寞。一個人出門在外，朋友家人不在身邊。寂寞可想而知。只是，我太忙於新的生活。新的朋友，新的圈子。舊的人，似乎就這樣莫名其妙被藏在記憶深處。再更後來，電話少了。訊息少了。連社交網絡上看見人頭像是綠色的，也少了互敲。假裝看不見妳的失望。因為那眼神讓我難過。我以為，只要不去承認，就不會有任何的情緒。

再後來。妳回到妳長大的地方生活。我依舊在這個屬於遊子的城市，繼續攪和在這堆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裡頭。直到妳離開這座城市的一年後，我在此時此刻看見妳對我的回复。腦袋開始不受控制回播一年前的畫面。種種。因為那是牽扯著我的生命，滲入我的生活的記憶。湯圓，食堂二，sambal蝦，逛超市，拍照，遊玩，游泳，吃素，遊車河，豆原，睡覺，化妝，夜店，禮物。

印像中，我擁抱的對象都不會是我生命中太重要的人。因為對這些重要的人，我總是吝嗇於表達自己的在乎。甚至是現在陪在我身側的她，記憶裡，也沒有我們擁抱的畫面。我開始懷疑自己，是否太活在當下。以至於，忘了一些很美好的什麼。

人的感情很脆弱。這是我終於發現的事實。再怎麼對你信誓旦旦的人，總會有離開你的一天。我終於放下他的承諾。因為我終於知道，時間在人的身上會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。而那些痕跡，是會讓緊抓不放的人傷痕累累的痕跡。我終於釋懷。可是人啊，不能因為一些人負你，就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。我始終相信，就如當年我在門外對他說：你不相信沒有關係，就讓我來相信就好了。只是這份相信，再也不能夠給他。因為配額用光了。

而妳。我希望能夠在若干年後，和 妳和她，在某家咖啡館，妳帶著妳的小孩，對我們喊聲【乾媽】。因為不管是妳還是她，都在我生命中扮演了很重要的一環。